“姑母，不是堂姐的错，是皇上下旨，让芷柔入宫的！”
向前跪走一步，薛婕妤抬起头来看向太后，略显天真的脸上，露出几分焦躁来。
“你给我闭嘴！”目光看向薛婕妤，太后呵斥道。
皇后明白，太后是动了真怒，连忙也向前跪走着，将薛婕妤拦在自己身后。
“姑母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，还请您别怪芷柔。”虽然都是侄女，可显然，薛婕妤不如皇后了解太后的脾气。
“堂姐。”她被皇后挡在身后，伸手轻扯她的衣袖，还想再说什么，却见皇后转头，冲着她使了个眼色，让她别再开口。
纵然有些不甘愿，她还是闭上了嘴，跪在皇后身后，低着头遮住眼中的不满。
一切都被太后看在眼中，她微眯双眼，目光在皇后跟薛婕妤身上打转。
“她还不满十五岁，皇上肯定不会碰她，既如此，送她出宫吧……”
“姑母！”太后话音未落，皇后便开了口，在她身后，薛婕妤一脸错愕，显然没想到太后会如此说。
“姑母三思！无论如何，芷柔都进了宫，不管皇上是否碰过她，她都是皇上亲封的婕妤。若现在将她送出宫，薛家的脸面要放在何处？又让她以后怎么办？”
又向前跪走几步，皇后到了太后脚边，伸手扯住太后的裙摆。
“姑母，事已至此，芷柔入宫也没什么不好，纵然我育有嫡子，可您也瞧见了，皇上并未有想将元昊立为太子的想法。”
“更别说皇上同我之间，早就……所以，让芷柔留下来吧，若他日，她能再诞下一位皇子，起码咱们薛家的地位，也能更稳固一些！”
目光从薛婕妤身上收回，太后看着跪在自己腿边的皇后，“你糊涂啊！”
“皇上的性子，就算你不了解，却也不至于完全不知道吧？你以为，他允许芷柔入宫，你所想的事情，就一定能成吗？”
“若哀家没料错，今年新入宫的这批秀女，应当还有尚未承宠的吧？”
虽然太后不是皇上生母，可毕竟是将帝休从小养大的人，他是个什么性子，太后再清楚不过。
“姑母……”张了张嘴，皇后却没能说出什么来，毕竟太后所说的，的确是事实。
“紫凝，你告诉哀家，你是什么身份？”盯着皇后的眼睛，太后询问道。
皇后不由得怔住，有些不解太后如此问的原因。
“回答哀家。”仍旧盯着她的眼睛，太后神情严肃，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温柔。
“回姑……回太后，儿臣乃中宫皇后，更是薛家的女儿。”
犹豫着开口，皇后同太后对视着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神情。
“你先是皇后，然后才是薛家的女儿，但你不是你。身为皇后，你就该担起皇后应该担当的职责，你可明白？”
纠正着皇后的话，太后冲着她伸出手来，皇后点了点头，将手递给了太后。
“你可明白？”握住皇后的手，微微用力，太后又问了一遍。
事实上，皇后不是很懂太后问这话的意思，包括太后为何纠正她，可她还是再一次点了点头。
“哎……”见她如此，太后轻叹了口气，将她扶了起来，“哀家有些乏了，你们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低低应了一声，皇后冲着太后福了福身，身后跪在地上的薛婕妤，冲着太后磕了个头。
退到薛婕妤身边，皇后伸手扶了她一把，两人一起退了出去。
太后靠在软榻上，微闭着眼，一只手撑着额头，似乎真的累了。
“太后……”桂嬷嬷站在一旁，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。
“有时候想想，或许当初，哀家不该让她嫁给皇上，更不应该让她成为皇后。”
其实太后很清楚，之所以皇后能成为皇后，全都是因为她这个太后。
皇上亦是感念着她，才会将薛家女立为皇后，更是因为她，薛家才有如今的荣光。
“但愿……她能想明白哀家的话，不然迟早有一天……”
——
“主子，您想什么呢？”回到永福宫，苏明曦换了身衣裳，随手拿了个果子，靠在软榻上啃着。
果子都啃完了，她似乎毫无所觉，仍旧拿在手里，凑在嘴边。
笙兰瞧见了，从她手中将果核接下来，关切的询问道。
“本宫在想，为何太后瞧见薛婕妤，会变了脸色？她不喜欢薛婕妤？还是别的什么？”
“说起来，之前让你们查，怎么过去了这么久，你们还没有消息啊？”
算算时间，也不短了，可到现在，她还没收到回禀。
“主子息怒，这件事实在是……您之前让查薛婕妤，奴婢跟张海都派人去查了，可实际上，能查到的消息，在奴婢跟张海看来，完全没什么用。”
“薛婕妤是薛家人，皇后的堂妹，跟您一样，因为皇上钦点入宫，可这些事情，您都知道，因此奴婢跟张海就都没说。”
“至于其他的，无非便是素日里，薛婕妤跟皇后走得极近，几乎每天都会去凤藻宫，可她年纪小，又是皇后的堂妹，如此也很正常。”
“再就是……薛婕妤似乎并不喜欢知琴，对大皇子也不怎么待见。您也知道，皇后娘娘对大皇子都很严厉，薛婕妤如此，也不稀奇。”
听到苏明曦问，笙兰福了福身，颇有些无奈的回应道。
“你这么说，确实没什么有用的消息。”点了点头，笙兰说的这些，对于她来说，好像跟没说一样。
“罢了，反正太后已经回宫，没准哪天，就知道原因了。”
“对了，本宫给太后准备的礼物，你觉得何时送过去更合适？”
今儿个见了太后，还得到了太后送的礼物，虽然还不了解，可苏明曦对太后的感观还是很不错的。
她早就准备了礼物，只是今天不合适，所以没送。
“不如明儿个请安后，娘娘带着礼物再去一趟慈安宫，太后不也说了吗？若日常去陪伴，也是可以的。”
想了想，笙兰回应道，苏明曦琢磨一下，觉得可以。
“别忘了再仔细检查下给太后的礼物，可别有什么差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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