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升机旋翼卷起的雪雾尚未散尽，林野已踩着及膝的积雪走向临时指挥中心。海拔4500米的风像掺了沙的冰水，灌进防化服领口时，他右肩的旧伤突然刺痛——那是三年前南海灵能矿脉遇袭时，被北陆特工的灵能匕首划开的口子，每逢阴寒便如虫噬般痒痛。
"报告林指挥，施工队全员档案已整理完毕。"参谋小王递来电子平板时，手指在屏幕上留下淡淡的雾气。这位曾在海军陆战队服役的年轻人，此刻嘴唇发紫，眼底布满血丝。
林野接过平板，全息投影在雪地上铺开三百多张人脸。他滑动屏幕的速度极快，眼角余光扫过籍贯、工种、既往病史等信息，突然按住暂停键——第三工区的焊工张建军，证件照上的瞳孔反光显示他戴着隐形眼镜，但资料里写着"轻度散光，拒绝佩戴矫正器具"。更可疑的是，此人声称曾参与过西北某核电站建设，却在"灵能辐射防护培训"一栏填了"无"。
"把资料有矛盾的人员单独列出来。"林野的声音像冻硬的钢条，"尤其是近三个月内入职的。"他顿了顿，目光投向远处正在卸载灵能水晶的冷链车队，那些长方体集装箱在雪地上投下青灰色阴影，"再给我看看运输队的GPS轨迹回放。"
半小时后，小王抱着战术平板冲进指挥中心："林队，您看这个！"屏幕上，编号LH-07的冷链车轨迹在凌晨两点突然偏离预定路线，深入无人区二十公里后，又在日出前返回主干道，整个过程持续107分钟。而那段时间的行车记录仪视频，被人为删除了。
林野盯着地图上那个诡异的折返点，那里标着"无名湖"，但根据最新的卫星测绘，那里只是一片干涸的冰川遗迹。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，忽然想起三天前陈墨的加密电文里提到的"高原反应以外的问题"——看来北陆的渗透比想象中更深。
"通知无人机中队，对LH-07的行驶路线进行地毯式扫描。"林野从墙上摘下战术背心，检查灵能手枪的弹匣，"重点搜索半径五公里内的异常热源或金属反应。另外，让各工区工长今晚十点到这里集合，我要亲自做战前动员。"
暮色四合时，林野站在指挥中心外，看着三十架无人机组成的菱形编队升入夜空。这些涂着迷彩色的"苍鹰III型"无人机配备了灵能频谱分析仪，能在零下三十度环境中持续作业十二小时。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，那是老炮留给他的遗物，刀柄上刻着"生死与共"四个字，此刻在夜光中泛着冷光。
"林队，有情况！"通讯频道里突然传来操作员的惊呼，"第七号无人机画面异常！"
林野冲进指挥中心，只见主屏幕上，编号07的无人机画面正在剧烈抖动，摄像头视角疯狂旋转，仿佛被某种力量拉扯。突然，画面定格在雪地上一串模糊的痕迹——那是轮胎印，与LH-07的胎纹吻合，但旁边还有一串更小的脚印，像是穿着北陆制式防寒靴的痕迹。
"切换至红外模式。"林野下令。下一秒，画面转为暗红色，无人区的丘陵地带突然出现几个亮斑——那是人体体温的热源反应，其中一个热源正趴在一块岩石后，手中有金属反光。
"全体无人机注意，目标坐标......"林野话音未落，屏幕上的热源突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雪花飘落的静态画面。他心中警铃大作，这是典型的电子战干扰手段，北陆特工显然不想让他们继续追踪。
"启动备用频段。"他话音刚落，所有无人机的画面同时亮起，但显示的却不是实时影像，而是一段循环播放的旧画面：某个施工日的正午，阳光明媚，工人们在食堂外排队打饭。林野皱眉看着画面，忽然发现右下角有一台老旧的测绘无人机，机身编号"XY-23"，那是三年前退役的型号，按规定早该拆解报废。
就在这时，画面中的XY-23突然动了起来。它倾斜机身，在雪地上空划出一道弧线，机翼灯光有规律地闪烁。林野瞳孔骤缩，那是摩斯密码的节奏！他迅速掏出笔记本，边看边译：
.... .-.. .- --. / .-.. --- .-. / .... .- .-.. .-.-.- （NORTHLAND INFILTRATION.）
"北陆渗透。"小王倒吸一口凉气，"可是这架无人机......林队，XY-23不是老炮当年的座驾吗？他牺牲前就是驾驶这台无人机执行侦察任务的！"
林野感觉喉咙发紧。老炮本名王建军，三年前在南海为了给他挡下一枚灵能火箭弹，驾驶无人机撞向敌方快艇，尸骨无存。后来夏华能源回收了XY-23的残骸，据说机身里的AI芯片严重受损，无法修复。但现在，这台本该报废的无人机不仅出现在施工现场，还在传递只有他和老炮知道的暗号。
"调取XY-23的维修记录。"林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，屏幕上跳出一长串维修日志，最近一次维护是在一周前，经手人是"设备部临时工李强"。这个名字他刚在工人档案里见过——资料显示，李强曾是某电子厂工人，三个月前入职夏华，负责设备检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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