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盼犹豫了一会，推着他进到浴室，楚凛内心窃喜着。
但等他转身的时候只看见磨砂玻璃门在自己眼前关上。
“自己洗。”
楚凛：“......”
现在连撒娇卖惨都不管用了。
同样，傅瑾言也没好到哪里去，尽管他在关门前一秒挤进了房间，但林清妍却视他如无物。
他只好制造点动静出来刷存在感。
“你刚才踢到的地方......”他瞄向正在导照片的林清妍，“好痛......”
林清妍拔掉读卡器，语气冷冷地，“痛就去看医生，跟我说干嘛？”
傅瑾言慢慢来到她身后，微微俯身单手撑在桌面上，将她半包围在身前，轻声笑道，“你不打算负责吗？”
林清妍缓缓呼出一口气，猛地起身，故意将肩膀重重磕在傅瑾言的下巴上。
他闷哼一声，顾不上下巴的疼痛，双臂将想要逃离的林清妍牢牢锢住。
他先是叹了口气，而后用颓败低哑的嗓音道歉。
“我知道错了......别不理我好不好？”他低垂的眼眸中，满满的都是快要关不住的忧伤。
说话时他的胸膛连带着发出阵阵细微的震动，传导至紧贴着的林清妍的后背上。
林清妍活动了一下身体，“傅瑾言......”
“嗯，我在......”
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沉默。
林清妍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知何处，既然甩不掉，那就好好利用一下还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，让他尝尝剜心的痛好了......
“那你打算怎么弥补我？”
傅瑾言双眼闪烁着希望的光芒，“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，只要你开口。”
她终于愿意接受自己的补偿了，这对于傅瑾言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。
林清妍转了个身，仰面微笑地看着他，“任何事吗？”
傅瑾言回以一个更宠溺的笑，“任何事。”
“你之前不是说林氏现在归我了吗？为什么我一点实权也没有，你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吧？”
“当然不是！”傅瑾言急忙解释，“你之前身体不好，又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，所以都是我一手在操办。”
“你要是感兴趣，回去以后我亲自辅佐你管理林氏，怎么样？”
和她说话时，傅瑾言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，不像是有意为之，倒像是发自内心。
想要脱离他的掌控，第一步当然是自立门户，林清妍想着也是时候跟他学习一下经商管理了。
“好啊，说话算话。”她欣然同意。
傅瑾言笑着点点头，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。
一刹那，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看过她了。
“怎么突然想通了？”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林清妍怕被他看出破绽，故作傲娇地说道，“不是你求着我给你好脸色的时候了？不喜欢算了......”
“喜欢。”他目光幽深地停顿了一下，“我只是觉得不太真实，像做梦一样。”
“手给我。”林清妍命令道。
傅瑾言的手落到她手中后，下一秒，她那排整齐的牙齿便咬了上去。
正好咬在他的食指第二个指节处，痛感强烈，但他没有丝毫想要挣脱的迹象，任由她咬个痛快。
林清妍松开牙关，“痛吗？”
傅瑾言如实回答，“有一点。”
“痛就对了，梦里才没有痛觉。”
傅瑾言失笑，他头一次觉得能感受到疼痛是一件好事。
“傻笑什么？”林清妍面露嫌弃。
“没什么。”傅瑾言推着她往浴室里走，“先别弄你那些照片了，去洗个澡换身衣服，别感冒了。”
林清妍进到浴室后，傅瑾言看着她小时候的那张照片发呆，怜惜、心疼、宠爱种种情绪交织在眼底。
那么爱笑的一个小女孩，到底经历了什么，才养成今天的性格......
想到自己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，他更是悔恨交加，如果她想，他用这条命向她赎罪也不是不可以......
屏幕暗了又被他点亮，这个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，直到浴室的门打开，才将他从这个机械的循环中抽离出来。
傅瑾言扭头看着她，随即迈着大步靠近。
她周身还散发着从浴室带出来的热气和淡淡白茶香，傅瑾言轻轻将她拥入怀中，在她耳畔低语。
“这么多年......你是怎么过来的？”
林清妍心口一窒，鼻腔发酸，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她空咽了一口，调整好情绪，“都过去了......我不想谈论那些。”
傅瑾言沉闷地嗯了一声，“不想说就不说。”
他的手揭下她头上裹着的毛巾，“站过去点，我帮你吹头发。”
傅瑾言的动作很轻柔，手指穿插在她的湿发中，隔一会往下捋一下，没用多久便吹干了她一头长发。
吹风机的噪音消失在耳边，傅瑾言扣着她的双肩将她转过身面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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