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们回头，看到是她，连忙笑眯眯地说道：“可不只是媒婆，我们这里也没有外面那些讲究。”
“媒婆带着女子的爹娘与女子一起上门的呢，还有女子的兄弟，来相看的。”
“女子太瘦小了，看着只怕以后不好生养。”
“她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也未娶亲，听说是抱着换亲的想法来的，想要把大花给换过去呢。”
“你二伯娘听说是换亲，就不乐意了。”
“肯定不乐意啊，她家的两个哥哥都不小了，有二十了吧？大花才多大？刚十二岁，换我也不乐意。”
“看他们家的条件，只怕还是共妻，谁乐意让小孙女去受这份罪？”
“就是啊，咱们现在的条件，也不怕娶不上媳妇了。”
凌雁双眼微眯，竟然是想换亲啊，还是共妻？
那是断然不可能的。
大花那孩子她还是很喜欢的，手脚勤快，人也机灵着呢，平时到她家去，都会抢着帮忙干活。
那样的少女，去当共妻？
她不知道就算了，知道了肯定要阻止的。
不过，二伯娘她们现在跟随她一起，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了。
家里的条件现在在这十里八乡，也算是好的，肯定也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。
她走进去，堂屋里坐了好些人。
大伯，大伯娘，二伯，二伯娘，姜飞，姜容，这些个都是熟面孔。
对面的便是生面孔了，一名抹着劣质脂粉，身穿红色花衣服，满脸笑容的，应该就是媒婆了。
另外有一对愁眉苦脸的中年男女，两名青年，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，都是瘦不拉几的样子。
因为她走进来，屋里瞬间一静，大家都看过来。
媒婆看到走进来这么一位精致的女子，双眼先是一亮。
随后看她走路的姿势，还有梳起的妇人髻，她眼中又流露出一丝可惜。
这样标致的女子，如果说到县上去，肯定能得一大笔银两或者粮食的。
“雁儿。”姜容走到她身边，低声将这里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。
凌雁也低声道：“二伯他们的意思呢？”
“二伯，二伯娘自然是不同意的，阿飞自己也不同意。”
他宁愿自己以后打光棍，也不会让侄女为自己换亲的。
凌雁打量那名少女一眼，瘦得几乎没有人形的那种，皮肤黝黑粗糙，显然在家里也是包圆了一家里外的活儿。
“既然不同意，那就打发他们走好了，还留着过年啊。”她嘀咕道。
姜容满脸宠溺的笑意：“媒婆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呢，还一直在说。”
“得罪谁也不好得罪媒婆，否则以后村子里的少年男女，都不好说亲了。”
凌雁很想说，不要媒婆也行吧？自家人内销，比如各家妇人现在都知道村子里的情况，回娘家去说说。
有合适的就成亲也不是不行，为什么非要让外面的媒婆掺和？
但这事关全村人的大事，她倒是不好直接做主将人赶走。
二伯娘看到凌雁进来，双眼也是一亮，对媒婆道：“陆嫂子，你也不必多说了，我家大花还小，我们还想多留几年，是不可能换亲的。”
“至于这马家的丫头，也只能说我家阿飞没有这个福份了。”
“老大家的，去装两斤谷，拿半斤肉过来，总不好让陆嫂子白跑一趟。”
媒婆原本没有说成事，心中非常不高兴。
跋山涉水地跑一趟可不容易，但听说还有半斤肉，马上又笑道：“那成，下次我再为你家小子好好物色一个。”
“说起来，你们村子虽然最偏僻，但你们的条件，似乎还不错啊，人杰地灵啊，男子女子都养得好。”
她打量的刀目光在姜容夫妻俩身上打转，又看看姜飞一家人，越发觉得是这样没错。
二伯娘笑笑，如果是一年前的村子，让你再来第二次只怕都不乐意了。
不过，她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的，村民们现在已经养成了一个默契。
现在大家都得了凌雁的好处，自然是不会再往外面说。
万一到时候凌雁夫妻心寒，要搬走，他们后悔都来不及。
那对中年夫妻听到媒婆的话，也是打量这些人。
初时见房子与他们没有多少区别，还不放在眼里。
现在才发现，他们真的都长得比他们自家人好。
夫妻俩相视一眼，本想把女儿嫁过来，到时候也能贴补娘家。
没听到她们说有肉嘛？
但想想两个儿子还没有着落，他们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女儿过得好与不好，他们其实并不在乎。
关键是这个女儿，得为两个哥哥带来好处才行。
这里也拿不出什么银两，只能是以粮物来易换。
但他们拿着粮物到外面，想换个媳妇回来给儿子，却是不容易的。
唯有让女儿换亲的方式。
就这样，两斤粮与半斤肉，把媒婆的嘴堵上，送走了。
那对夫妻不甘，走出去后又看看围在外面的村民。
“换亲，可有人愿意的？”
村民们静默，如果是以前，他们可能也不会在意女儿嫁得好不好，是否是共妻，能为儿子换来媳妇就行。
但现在，他们的生活条件都不错，也不担心儿子娶不到媳妇了，自然也不愿意换亲了。
更何况，他们的女儿养得，也是白白胖胖的，换一个瘦得脱形的媳妇回来，明显亏本的买卖，谁乐意啊？
都没有人说话，那对夫妻这才死心离开。
等人离开后，二伯娘拉着凌雁的手，亲切无比。
“凌氏啊，我在想，你家四丫的年龄也合适，大家也算知根知底，要不，让阿飞与四丫……”
她刚才看了外面的女子后，心就凉了大半截。
用凌雁的话说，她们现在的目光都被她养刁了。
村子里的人也都长得不差，哪里还能看上外面那些又黑又瘦的姑娘？
四丫在这边也养了好几个月了，身子也长开。
十四岁的她婷婷玉立，身子骨也长高了不少。
虽然平日里活儿没少干，但谁让凌雁有护肤膏给她们用呢？
那皮肤，连手脚，可都养得好好的。
比不上凌雁，却绝对比外面的女子强。
更何况，大家相处半年，都了解那丫头的性子，这样的好姑娘，肯定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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