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凯听了,心里仿佛有人在往他的胸中堆砌石头,感到喘不过气来。
停了一会,佟凯问道:"那个人是谁?你为什么不告他?"
"我曾想过去告他,也曾想过去死,这又有什么用呢?我可以一死了之,但活着的人则更加痛苦,我不能把我的痛苦留给我的亲人,我要是死了,他们是要忧伤一辈子的,所以,我才没有去死。" 王东梅的眼圈发红了,渐渐地潮湿起来。
佟凯默默地听着,身上像浇了一盆凉水,心里凉了半截。
"你不能这么想。"佟凯安慰她说:"不能便宜了那个坏蛋,你告诉?我他是谁,我们一起去告他!"
"事情发生之后,我真想去告他,可是他托了许多人到我家来说情,许下了我母亲提出的条件。看着卧床不起的继父和这个难以支撑的家,母亲答应我嫁给他了。"
"你同意了?"佟凯问。
"我怎么能够同意嫁给我的仇人呢?可是他答应母亲的条件太有诱惑力了。"王东梅掏出手帕,在眼角上轻轻地擦了一下,继续说:"我一想到母亲一生中的不幸,就不忍心去伤她的心。再说,我已经不再是个纯真的少女了,你也没必要娶我这样的人为妻,我们还是一刀两?断吧。"
佟凯听了没有言语,可以说,三年来,他佟凯一直是真心地爱着王东梅的,从来没有对她有过非分之想。没想到他希望和珍惜的一切已成为泡影。这对佟凯来说,无疑是当头一棒。他懵了,不知如何是好。
王东梅没有注意到佟凯表情的变化,竭力想把要说的话都说出来,以求得佟凯的谅解。
"我母亲的一生真是太不幸了。她没有文化,嫁给我父亲后,又被父亲抛弃了。我随母亲一起来到了继父家。我继父是个老实人,他的个子很矮,母亲根本看不上他,为了我,她不得不委曲求全。好在继父心眼好,事事都随着母亲。母亲深知没有文化的苦楚,咬紧牙关让我上学,可惜我不是上大学的村料,没有考上大学。还好,我高考落榜那年,赶上子女可以顶班,母亲就让继父办了病退,让我顶了他的号头。母亲希望我能有一份像样的工作,嫁给一个像样的男人,我不能让母亲的希望付之东流。"
"可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你不爱的人呢?"佟凯抬起头,两眼盯着王东梅。
"开始的时候,母亲并没有干涉我的婚事。事发后,母亲和我一样痛苦。她知道,失身的女人是被别人看不起的。当那个坏蛋提出要娶我的时候,母亲寻思再三,才决定让我嫁给他的。"
"你答应了吗?"佟凯追问道。
"我答应了。"王东梅面无表情地说。
"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?"
"我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。"王东梅把落到胸前的秀发甩到脑后又说:"做你的妻子我是问心有愧的,你能真心实意地娶我吗?"
佟凯没敢回答,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,确切地说,他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。
王东梅见佟凯没有说话,便苦笑着脸说:"恐怕你也不愿意戴一辈子的绿帽子吧!"
"这......"佟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。
"忘掉我吧,你可以找一个比我强百倍的女人。"王东梅深情地?看着佟凯。"我衷心地希望你。"
"不 ,不。"佟凯急忙说:"东梅, 我们相处了三年,就这样分手了吗?这也太残酷了,我无法接受。"
"慢慢就会过去的。"王东梅说。
其实,王东梅何尝不觉得残酷呢? 她要痛苦地跟自己亲爱的人分手 ,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人,岂能甘心她这样做,完全是为了母亲啊!
突如其来的变故，令人难以接受的现实，无情地摆在了佟凯的面前。怎么办，他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，这样的女人，还能要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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