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很是复杂的情绪，抬起头看着对面两个年轻的男人，王春莲轻笑一声，突然说道，“你们两个，还没结婚吧？”
看着一个虚无的点，很是慈祥和蔼的说道，“以后，如果遇到一个愿意为你生孩子的女人，一定要对她好。”
“女人辛辛苦苦十月怀胎，生产的时候更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，就是为了给男人延续香火。”
“可是又有多少男人会珍惜那个为他受尽折磨的妻子？不是外遇出轨，就是嫌弃她们因为操持这个家而变成了黄脸婆，厌恶因为生孩子走形的身材和可怖的妊娠纹。”
“我的孩子被当成了生育机器，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。”
眉头微微皱了起来，严祥想起来家里那个已经行动不便却还要硬撑着运动的女人，眼里划过一丝疼惜。
想起来她大半夜的睡不好觉沉默哭泣的时候，孕早期因为呕吐苍白的一张小脸，心里更是心疼万分。
身旁的男人沉默不语，聪明如秦遇，自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语气凉凉的，“你不后悔？”
“不后悔，”王春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，抬起头看着幽暗的天花板，眼前闪过女人兴高采烈的告诉她，她要当外婆的情景，缓缓说道，“我也询问过律师，也想用合法的方式为我的女儿讨一个公道。”
“但律师告诉我，这是医疗事故，是医院的责任，不是那个罪人的。”
“可我心里跟个明镜一样，医生没有罪，他们尽力了，最该死的是那个王八蛋李勇！要是他能维护菁菁一点，也不至于会造成这样的结局！”
长长的叹了口气，轻松的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，“既然法律定他无罪，那我就亲手拉他下地狱。”
“我不能让害了菁菁的人继续毫无悔过之心的活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想起来了什么似的，苍老褶皱的手指摆弄着手铐，冷冷的笑着，“要不是我还要那个死老太婆照顾安安，她也跑不了。”
想得很是清楚明白，“她的儿子死了，安安是她唯一的孙子，以那老太婆的德行，不会对安安不好，她还指望有人延续香火，给她养老送终。”
计划缜密，思虑周全......
秦遇审视的看着面前丝毫没有悔改之心的老人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，但笑意不达眼底，站起身，动作优雅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。
冲着不远处的警员微微点头，声音温润清冷却又不怒自威，“看着她。”
严祥也同样站起身，拿着笔录大步走出审讯室。
语气很是复杂，说不上来是惋惜还是同情，还带着一丝的自嘲，“我想象了一下，如果我的女儿受到了这样的待遇。”
“我恐怕不会只杀一个人。”
“哪怕我是个警察。”
“这就是很现实的事情，”秦遇停下脚步，看着倚着墙壁情绪不是很高涨的小姑娘时，幽深的眼眸里满是爱意，“那个男人并不爱他的妻子。”
就像是心灵感应似的，欧阳下意识的抬起头，一眼就看到了走出来的拿到矜贵修长身影，微微直起身子，慢吞吞的往他这边走着。
快步走向前，贴心的让小姑娘靠在自己身上，有力的手臂紧紧揽着她的肩膀，秦遇轻声问道，“怎么了？不高兴？”
“嗯，不高兴，”欧阳很是诚实的告诉他自己心里的感受，手里的那份文件都快要被折皱了，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满是愤慨，“我想不明白。”
“为什么还会有保大保小这一说，而且不应该问一下孕妇母亲的意见吗？却要问丈夫和婆婆。”
“他们没有给孕妇生命，却可以选择她的生命权，凭什么？”
伸出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，秦遇叹了口气，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安抚，“乖，不想了。”
也跟着小老太太似的叹了口气，欧阳侧过头去看一旁沉默不语的强壮男人，凶巴巴的说道，“严哥，你要是对邓欣不好，我就叫秦队揍你！”
听着她凶巴巴威胁的话语，严祥笑了起来，低着头看手机屏幕上那个美丽动人的女人，点了点头，很是真诚的说道，“对她不好。”
“我都不会放过我自己。”
深吸一口气，把手机重新放回衣兜，“痕检部门已经去案发现场很长一段时间了，取证差不多可以结束。”
“我们也过去吧。”
“嗯，”秦遇低下头，看着明显身体还是有些不适的小姑娘，声音压低藏着可以腻死人的柔情，“你在局里呆着，一会儿会有新来的法医到这里，你带她熟悉下环境。”
腰疼腿也疼的欧阳难得的没有逞强，小手扶着自己快要断掉的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知羞耻的男人。
都是因为他！
一会儿一会儿又一会儿！
折腾到半夜都不放过她！
色狼！
完全看出小姑娘眼神里的谴责，但秦遇并没有想要悔改的意思，反而是极具占有欲揽着不盈一握的纤腰，轻咳一声。
这事儿，他也控制不住......
只要想到小姑娘彻彻底底是他的人，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，心里的喜悦简直要呼之欲出，就算是被骂了，秦遇也是毫无怨言。
宠溺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脸，自然的弯腰低头，使自己的视线和她平齐，低沉的声音不厌其烦的叮嘱着，“听话，乖乖呆着。”
“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“知道了，”欧阳也不知道为什么，自己一夜之间竟然对男人的依赖更加明显，“注意安全。”
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，欧阳摇了摇头，小蜗牛似的缓慢走着，拿着手里的文件，再次翻看了起来。
随着知道了更多的信息，脑袋里的疑惑也是越发的增多，一个个的小问号层出不穷的冒了出来。
既然王春莲知道李勇和其母亲对李菁不好，那为什么不亲自照顾？
李菁现在怀孕八个多月，按照常理，母亲一定会是来照顾，伺候月子的啊？
还有，既然都有了一个儿子了，按照道理不应该会发生去母留子的事情啊？
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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