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华医药开拓县份市场的方案做了好几个，开会讨论了好几次，连隐退的老邱总都请了出来。从反对到争吵，最后优化，落下最终的方案。
这期间，成明慧完成了论文的修改，还顺利地通过了答辩。等下个星期开毕业典礼，拿到毕业证书，她就彻底不再是学生，而是社会人了。
周五上班接到林益川的电话。自那次凌晨去了派出所之后，他有大半个月没理她。他们又恢复了塑料夫妻的情谊。
成明慧乐在其中，才不要去哄他呢。
林益川的电话言简意骇：“明天是我妈生日，我们要回去，还请了一些朋友过去吃饭。”
婆婆生日宴！还要有其他的朋友一起吃饭，成明慧瞬间感觉压力有点大。她口干舌躁，茫然地问：“那我要做什么准备？”
“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。”林益川在电话那端悠悠地说。
“要送什么礼物吗？”
“你随意吧。你很紧张吗？”他问。
她马上否认：“才没有。”
林益川不相信她的话，吃吃地笑起来：“你要是讨好我，我可以帮你在宴会上撑腰，到时候你不至于露怯太难堪。”
“你想得美！”成明慧吼道，挂掉电话。
怎么办哦？那个看着和蔼事实上眼高于顶的婆婆要过生日，她这种贫酸儿媳妇怎么做才能不掉她面子呢？
她一下午都没有心思上班。去八卦论坛看了几个豪门婆媳勾心斗角的帖子，人家一出手就是大几万的名牌包包啊大几千的围巾。
她哪里送得起？
焦虑的她打电话给李晓倩：“救命哎，我婆婆明天过生日，送什么礼物给她比较好？”
李晓倩正在画图，不是那么有心情地回答：“送什么？当然是投其所好啦。她喜欢什么你就送什么。”
“贵的我都送不起。”成明慧噘起嘴巴，无奈地说。
“唉呀，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，送贵的就得花他儿子的钱。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。你没听过那句话吗？礼轻情义重。要不下班你就去商场逛逛，看有什么精致看起来又很用心的东西。我画着图呢先这样吧拜拜！”
成明慧欲哭无泪。她不想问林益川，不想看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。
她提前下班去逛商场。衣服不用买了，上次刷林益川卡买的还有一条裙子没穿。主要是为买礼品。
梅丽华是大学教授，不是街井小市民，不能随便买样东西就能打发得了的。她喜欢的东西定是高雅不俗的。
去的是益川集团旗下的益川百货。老实说，虽然她现在是林益川法律上的妻子，但完全没有老板娘视察自家产业的觉悟。人来人往，她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，别人连多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。
从一楼逛到五楼，没遇到合意的东西。
李晓倩大概是画完图了，又打电话过来问她：“你买好东西了吗？”
“还没有。没看到什么合意的东西。”成明慧丧气地说。
“我过来陪你逛啊。你在哪里？”
“在益川百货。”
“噗！”李晓倩笑她：“太抠了吧，送个礼物给婆婆还跑去自家商场买，这样是左手进右手嘛。”
“好了大姐，你别笑我了，赶紧地过来吧。”
“等等。”李晓倩想到了一个地方，叫住她：“别去商场逛了。我想到一个地方。”
半个多小时后，成明慧见到李晓倩，指着她身后那个写着“磁器文化街”的大门，免为其难地问：“你叫我来这个地方？”
李晓倩上前来搂住她，笑嘻嘻地说：“这地方的东西从俗气到高雅的都有。你婆婆不是大学教授吗？送磁器很衬她的身份。”
“可是我不懂呀！”
“这些个又不是古董，只要它好看，价格贵，你买就不会错的。”
听起来似乎还挺有道理的。两人就朝大门走去。
本着“样式精美，价格偏贵”的宗旨，连看了几家店都没有合意的。天晚了，成明慧是又累又饿，这会儿垂头丧气，完全提不起兴致。还特别绝望地跟李晓倩说：“买不到合适的怎么办？”
李晓倩给她出下下策：“实在买不到，跟林益川撒娇就好了。”
成明慧抖肩，上下两排牙齿咬到一起，发出嫌恶的声音。
“怎么着？为了你那可怜的自尊心，再多看几家吧。”
成明慧点头，两人朝下一家店铺走去。甫进店，她就被摆在货架上的一套瓷器吸引住了。那是一套白底蓝纹青花的餐具，有两个碟子边缘是细致的蕾丝边，有两个边缘是莲花瓣造型。每个碟身还有细小的褶纹，更显精致。
她小心翼翼地轻抚。
店员见她这模样，便走过来介绍：“我们店里是做国外进品瓷器的。您看到的这一套我们是有整个系列的，除了餐具，还有花瓶。可以整套买，也可以单卖。您看，这边还有其他的款式。”
她顺着店员的手势往里头看，另一套是风格清新的植物彩绘，器物造型跟这一套青花有微小的差别。是她喜欢的。
问了价钱，她现下纠结了。是买看着比较符合梅丽华喜好的，还是买她自己喜欢的？
李晓倩帮她出主意：“你两个款式都买，不用买全套，看中哪个就要。青花送婆婆稳妥，小清新你自己留。哎，总之吧你也没必要总是在钱这方面苛刻自己。说不定林益川看你表现好，这个月额外再多给些钱。”
成明慧把她的建议听进去，对着精美的盘子和瓶子，挑了半个小时才定下来。
付钱的时候才感觉到肉痛。
店员把东西扎好。成明慧拎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，每走一步都觉得心惊肉跳。她说：“我拎的不是磁器，拎的是钱。”
李晓倩吐槽她：“哎，你不要这么小家子气好不啦？你现在什么身份，眼界得放开些，不然以后你怎么去跟那些潜在敌人斗争？”
她苦笑：“贫穷限制了我的眼界。”
怕东西碎，回去时不敢再坐公交车。回到枫林街道的公司宿舍放好了，才放心地跟李晓倩去吃晚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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