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的颠鸾倒凤，一夜的情意绵绵。
第二日早晨，傲兮率先睁开了眼。
他斜起唇瓣，轻轻翻身，重新将桃夭压在身下。
想想几万年前，他从未与鱼鸢如此亲近。
不过，他并不觉得遗憾，因为此刻在他身下如水波荡漾的女子正是鱼鸢。
不，他不能这样想，这样想桃夭会生气的。
傲兮看着吧咂吧咂嘴，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桃夭，低头堵上她的樱唇。
他从未此般幸福过，即便是几万年前，鱼鸢是他所爱的，可他的内心却似乎从未如现在这样充实温暖过。
桃夭模糊的意思渐转清明，她感觉到男人火热的身体正覆着她的身体，她小脸一红，含糊说，“该起榻了。”
傲兮并不打算放过桃夭，他双手并用，探索着桃夭每一寸的肌肤。
很快，他听到桃夭动情的声音，于是，再次一番云雨。
……
桃夭与傲兮起榻后，先是沐浴了一番，才又应着许子续的邀请，去吃早餐。
早餐很简单，便是粥。
可不论是傲兮还是桃夭，都已经不近烟火食，于是，食案上便多了两碗晶莹的雪水。
“此乃北溟灵渊深处之雪融化而成。”许子续介绍，他顿了顿，又补充，“以仙术融化之。”
毕竟桃夭和傲兮都是上仙，他们不用柴火烧东西吃。
桃夭和傲兮相视一笑，端着碗开始品尝这灵渊深处的雪水。
其实傲兮和桃夭是不用吃饭的，不过因为入乡随俗，只好勉强装装样子。
澜暖坐在一边，睁着眼睛，好奇地向傲兮问道，“昨夜前院偶有叫声传出，何也？”
桃夭见傲兮好笑地看向自己，刷地脸红过耳，垂眸不语，恨不得将头埋进自己的胸里。
澜暖见傲兮和桃夭神色异样，扭头不解地看向许子续，“阿爹，何也？”
澜暖是真的不明白，她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，自然不懂。
许子续无奈地耸耸肩，“此乃敦伦之音，待你为人妇时，自会知晓。”
澜暖根本听不明白许子续的解释，不过见众人根本没有向自己再解释的意思，只好闷头继续喝粥。
傲兮喝完雪水，问：“澜暖年岁几何？”
“一万又五岁。”澜暖抢在许子续的前头回答。
桃夭倒吸一口凉气，她抬眸定定地看着澜暖发呆。
澜暖活了一万岁，却仍然是小孩子心性，她还有一个舍命救他的父亲……
突然，眼眶湿润起来。
桃夭想起了他的父亲。
他的父亲是刺史大人，出事的那天，刺史还听了江湖术士的话，说自己是扫把星，要把她杀了……
恐怕在飞来横祸之后，在她父亲临死之前，都以为那些灾祸是因为她而带来的吧？
澜暖可真幸福，不像她，是一个父亲临死前还满心嫌弃的孩子……
想想真是可笑，她们家的灭族之灾完全是人为！
再一次想到了那个害的她家破人亡的何焕，桃夭咬紧唇瓣。
“桃夭？”傲兮见桃夭呆呆地盯着澜暖，无奈轻唤一声。
桃夭回过神来，挑眉看向傲兮。
见傲兮奇怪地看着她，桃夭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。
“我吃好了。”桃夭起身说。
她失魂落魄地走出门去。
院外一片清凉，好在会驱寒咒的他们并没有觉得很冷。
“又想起以前的事了？”突然，桃夭身后传来傲兮的问话声。
桃夭站在院中，看着那耸立挺拔的雪山。
她没有去看走到自己身边站定的傲兮，只是淡淡地说，“曾说仙便无欲无求，可我的恨，从未消减，爱也如此。”
没有爱恨，是不是活着就会逍遥。
那这世界上究竟能有几个合格的神仙呢？
以前傲兮是一个合格的神仙，可现在，傲兮已经不是合格的神仙了，因为他有了七情六欲。
“老帝君曾言，唯有放下，方能获得新生。”傲兮迷茫。
关于这一点，他也开始糊涂。
过去的他无欲无求，逍遥自在，可真正站在众生之巅，他又很是孤单寂寞，现在，他有欲有求，反倒过得幸福满足。
难道，从一开始，他就是错的？
傲兮不明白，他也不想再去思考。
众生与他何干，仙界与他何干！
“你还愿意回去做南溟帝君么？”桃夭见傲兮有点失落，她侧眸问道。
傲兮想了想，点了点头。
他应该是愿意的吧，不过是在可以和桃夭在一起的前提下。
若为了南溟帝君而失去桃夭，那他是不愿的。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桃夭的声音很轻。
傲兮点头，“好。”
虽然两人的伤势都没有痊愈，好在桃夭的伤势能比傲兮轻一些，即便是回了南溟也无甚大碍。
桃夭莞尔一笑，只觉手心一暖，却是傲兮的大掌握紧了她的小手。
桃夭粲然，十指紧扣地跟着傲兮再次返回许子续的房间。
“这段时间多谢前辈照顾，我们打算告辞。”傲兮见许子续已经吃完早饭，正在收拾碗筷，便躬身一礼说道。
许子续身体一僵，他皱眉看向桃夭和傲兮两人。
没有想到，他们，竟然要走的这样快。
僵硬地微笑，许子续说道，“然。”
他不能挽留他们。
“可否带上澜暖？”突然，许子续又说。
好像是蓄谋已久，又好像是突然想到这么一出。
桃夭见许子续神色奇怪，眸光躲闪，她冷冷问道，“你受伤了？”
许子续好似是被戳穿了心事一般，他一怔，嗫嗫嚅嚅，说不出完整的词语或句子，“我，没，不。”
即便许子续尽力摇头，可桃夭已经猜出了七八分。
许子续是不会如此紧张的，不过是因为他自知伤势严重，又逞强，不想让澜暖知道他的伤势，所以此刻才会结结巴巴。
看来，事情非常严重。
桃夭皱着眉，认真问道，“再无转寰之余地么？”
难道就伤的那样严重了？难道就没有办法再救了吗？他们才刚刚父女团圆，这样的好日子还没过多久。
许子续的情绪比之前平复了不少，他苦笑一声，放下手中的碗筷，伸手撩起自己的一只长袖。
长袖被撩起，露出来的，是让桃夭触目惊心的景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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