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白梦汐以为想要申请出门十分困难，却没想到当她坦白身世之后，君洛夜的神情似乎还有些柔和。
“虽然本尊早已隐隐料到，但你能直接对本尊说出来，倒也难得。”
他看着少女，淡淡道：“既然你想去，那便去。”
白梦汐惊讶，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？
“除了东海盐场，你还打算去什么地方？”但君洛夜的下一句话紧随其后。
“呃……”白梦汐看着他的眼睛，那双清冷的眸子似是能洞察一切。
最终她决定说实话，“唔，要是查出什么的话，很可能会去东海岛，再…再顺便去东桑国看看。”
随即她急忙又加了一句，“当然，我不会大意地直接去的，肯定会尽量掩盖身份，也不会随便惹是生非！”
君洛夜静静地看着她，她也有些底气不足地看着他。
眼看师尊突然抬起了手，白梦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。
然而预想中的斥责并没有出现，那只手温和地落在她的头上。
“这样就对了。”君洛夜从她的发间拿下一朵不知名的花瓣，“早点回来。”
“咦……”白梦汐被他这温和的态度整得反而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如果遇到问题，你可以随时联络本尊或者你的师兄师姐。”君洛夜嘱咐了几句，便负手离开了，看起来心情还不错。
白梦汐看着他的背影，似乎明悟了什么。
原来师尊介意的，并不是我到处乱跑，而是我没有告诉他我打算去哪儿，做什么……
师尊想要的，是我的坦诚。
但是有些事情，现在真的不能坦白啊……
她再次想起了凌霜寒说过的那些话。
如果师尊知道我实则是灵玉阁主，还会对我这么好吗？
就算君洛夜站在华夏国的立场上，不会与她为敌，但恐怕他们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以师徒的身份相处了吧……
算了，等到以后有合适的时机，再看看要不要坦白吧。
回去准备出发前的事项，千不愁果然凑过来了。
“老大~我也要去！”
白梦汐皱皱眉，正想开口，千不愁已经信誓旦旦道：“绝不拖后腿！绝对能帮上忙！绝不乱说话！”
“……但愿你能记得最后一条。”白梦汐耸耸肩，“去准备一下吧，我们明天就出发。”
接下来，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。
灵玉阁主也要去调查东海盐场，但要是被人发现她和剑尊山第四座一个时间离开都城的话，很容易暴露……
不如还是像上次那样故布疑阵，但是得选一个更加霸气点的“灵玉阁主”，毕竟已经有很多人见识过灵玉阁主的阵仗了，只靠着清音楼的人很难展现出那种气势。
白梦汐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貌似还不错的人选，于是她悄悄来到了三师姐的小院。
黎若心正安静地读书，看到她顿时放下了书卷，温和地笑道：“小师妹，有什么事？”
白梦汐看着师姐温婉恬静的表情，一时间又有些犹豫。
但最终她还是指了指房门，低声道：“师姐，进去说。”
过了一会儿……
“让我扮演灵玉阁主？”黎若心惊讶道。
“是啊……本来那灵玉阁主想让我帮忙的，但我正好也想去盐场看看，她就拜托我帮忙找找有没有另外合适的人选，于是我就想到了师姐你……”白梦汐怕她多想，急忙解释道。
谁知黎若心突然两眼放光，兴奋道：“这么好玩的事情，当然没问题啦！”
“呃……”白梦汐呆呆地看着她，又联想到她那惨不忍睹的厨艺，只感觉三师姐温婉贤淑的形象正在慢慢崩塌。
黎若心也意识到了失态，急忙轻咳两声，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，重新恢复了端庄温婉的样子。
“三师姐……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温婉的，大师兄又不在这里。”白梦汐看她的样子，不由得调侃道。
“你，你这小丫头懂什么？”黎若心佯装不满，“怎么能叫装呢？我这是在修行！”
“哦？修行？”
“没错，淑女修行可是师尊交给我的任务，你不懂。”黎若心压低了声音，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。
白梦汐眨了眨眼睛，她怎么感觉自己很懂呢？
很显然师姐也是被师尊教育过的孩子嘛！
“总之，这个行动我很感兴趣，我可以帮你们。”黎若心正色微笑道。
“那就多谢师姐啦！”
接下来白梦汐又和黎若心商议了一下行动的细节，这才悄然离开去告知清音楼一声。
第二天一早，白梦汐就带着准备妥当的千不愁、殷律之和李清霖离开了剑尊山，他们会先分散出城，然后到约定的地方集合，那里有马车在等着。
君洛夜与君陆站在山顶，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门外。
“东桑虽说比起西域差了很多，但也不是易于之地，尤其是小师妹还曾和他们结仇……”君陆小心翼翼道：“而且以小师妹的性格，大概也不会那么安分……”
“本尊当然知道。”君洛夜看着远方，沉声道：“但……这就是她啊。”
君陆有些诧异地看着师尊，上次小师妹前往南竺的时候，师尊是很担心她的安全的。
这次倒不是说不担心了，但师尊的语气中却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。
“不过小师妹身边还有那么多朋友帮助她，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。”君陆转而微笑道。
“……”君洛夜却沉默了一下，随即说道：“过段时间，着重注意一下东桑国，有什么异样的动静，第一时间通知本尊。”
“明白。”君陆点头，随即又迟疑道：“东海岛那边……不需要注意吗？”
“只要本尊还在，他们就没有胆子造次。”君洛夜淡淡道。
“另外……看着点若心，别让她玩得太过火。”他又补充道：“只要不过火，就不需要特意阻止。”
君陆暗笑：“是。”
随即他就闪身离开了。
只剩君洛夜一个人站在山巅，挺拔的身影临风而立，素来清冷又深沉的眸子深处却藏着迷茫。
天意……到底是什么？
你终究也是要走那条路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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